「动手做」的初衷:不只是DIY而是成为真正的「Maker」

导读 文:李玉玲 五月初,非常木兰邀请到OpenLab Taipei共同创办人郑鸿旗、深圳Seeed Studio 柴火造物中心营运总监沈芳如(前Mak

文:李玉玲

五月初,非常木兰邀请到OpenLab. Taipei共同创办人郑鸿旗、深圳Seeed Studio 柴火造物中心营运总监沈芳如(前MakerBar Taipei共同创办人),以及《Make》杂誌中文版副总编辑颜妤安,以全球兴起的「Maker运动」(译为自造者运动或创客运动)进行一场会谈「Maker的臭皮匠创意学」。

这场对谈正巧在Maker年度盛会「Maker Faire Taipei 2016」前夕举办,意外成为暖身活动,不但现场首次出现男性多于女性听众的景象,还有大陆、及国外Maker齐聚华山。

大数据、Arduino、3D列印⋯⋯,当大家以为Maker得身怀绝技-厉害的科技背景,「Maker一哥」郑鸿旗给的答案却让人跌破眼镜:「就是留点时间给自己东摸摸西摸摸,好好过生活。」;沈芳如的Maker天地是厨房。颜妤安则说,Maker让她找回遗忘已久「动手做」的初衷,很开心。

简单定义Maker?

郑鸿旗(以下简称「旗」):我的解释很简单,当你有想法或关心某个问题,想办法解决它,动手做出来,以前是DIY,现在则称为Maker。和过去不一样的是,这个时代有网路,社群,可以找到更多志同道合的朋友。

如果Maker会「自发性」解决问题,科技又扮演什么角色?

旗:过去要取得工具的门槛高,随着科技发展,工具取得越来越简单,可以更有效率把东西做出来。但当工具取得变得便捷,接下来我们要问自己:到底要做什么?这在华人社会是很大的问题。

颜妤安(以下简称「安」):《Make》杂誌创办人Dale Dougherty定义:不管科技进步到那里,Make就是动手做,Maker则是动手做的人。烹饪、音乐家、艺术家都是Maker,只是媒体对科技类较有兴趣,经常被讨论而已。《Make》杂誌目的是在推广「动手做」的概念。

二位是怎么进入Maker领域?

旗:喜欢动手做和我念美术系有很大关係,因为从事科技艺术创作,透过网路社群认识一群朋友,大家想聚在一起,我就在宝藏巌国际艺术村设立OpenLab. Taipei ,有了聚会空间,大家拿材料过来,从修理东西慢慢开始。有一次我想做一台脚踏车,社群朋友看了草图说:「你画的能看吗?」接手帮我画3D图,又有人帮忙找材料、焊接师父⋯⋯,越来越多人情义相挺,脚踏车就做出来了。

大家叫我「Maker一哥」,自己都觉得很荒谬。我认为,经营Maker社群和空间,越透明越诚实,越能碰到志同道合的朋友,重要的不是社群发起人,而是参与其中的每一个人,我只是刚好碰到那个时间点,我不做也有别人会做。

沈芳如(以下简称「如」):我从流行产业进到Maker领域,也是被Maker想要改造生活的精神所吸引。小时候住在加拿大,水管坏了请人修,少说五十元美金起跳,所以,有车库文化,要学会自己修东西、油漆、盖房子,生活参与度高,解决问题是Maker的精神。

安:小时候念美术班,动手做对我来说很平常,后来转到普通高中,升学考试压缩其他学习空间,慢慢放掉动手做;大学念的虽是日文系,我对资讯科技、音乐、平面设计都有兴趣,因缘际会进了《Make》杂誌中文版工作,又找回动手做的初衷,很开心。《Make》杂誌宗旨是透过传播国内外Maker资讯,唤起和我一样在社会框架下遗忘动手做就是日常生活的人。

何谓「开放原始码」(开源)(Open Source)?

旗:举例来说,买一个Windows想要改造它,牵涉商业专利是不可能的。有了Open Source ,代表你可以把「盒子」打开,研究内部设计,如果觉得不好,还可以改造它。

安:在专利商标保护下,过去,发明家开发出来的东西是封闭的,无法被碰触,现在有了开源分享,可以藉由社群力量加速产品开发、改良速度,例如3D列印技术其实很久以前就有了,一直到了专利到期,加速3D开源社群发展,才广为流行。

成为Maker有技术门槛吗?

旗:每次介绍Maker,大家以为我会讲大数据、3D列印,但我的答案简单到不可思议—留点时间给自己东摸摸西摸摸。曾有杂誌报导:喜欢动手做的人脑袋运作比较好,我发展出「郑鸿旗Maker理论」:工作虚耗了我们的能量,如何补充?做自己喜欢的事,木工,或者女生玩「戳戳乐」(羊毛毡)也很疗癒。有一次朋友问我:「你到底要做什么?」我说:「好好过生活。」留点时间探索生活,就是一种圆满,像不像修行?

Maker 领域里的性别比例?

如:目前我在大陆深圳工作,每当外面环境吵杂时,就想煮饭,烹饪也是一种Maker,厨房就是Maker Space,人人皆可做Maker。女性在这个领域很少被看到?

旗: 电子电路设计过去大都由男性所建构,我心目中的天后Limor Fried,毕业于麻省理工学院,创立了Adafruit,女性思维的电子电路设计,结合缝纫等元素,多了男性没有的柔软度。 

几年前一位来自维也纳的女性Maker,在OpenLab. Taipei 办了一个只开放女性参加的程式码工作坊,我担心会不会没人报名,没想到竟然爆满,她让我学到:「能不能」是自己心理因素,性别是社会形塑出来的。

安:有人听到《Make》杂誌中文版是女性负责,常露出惊讶表情,我其实不太高兴。有一次到旧金山American Steel Studios参访,那是超大仓库改建而成的Maker空间,里面有许多是大型钢铁作品,访问团团员看到女性创作者在焊接,就问:「女生玩焊接不会危险吗?」那位艺术家只回答:「男女生有何差别?」亚洲社会常有性别的刻板印象,认为女生只能缝缝小东西。

如:我认识一位女性Maker,设计出一款可以当成项鍊的女性按摩器,优雅、有趣,大家看了都想团购,女性Maker设计出来的东西更能符合女性的需求。

Maker大陆称为创客,常与创业画上等号。创新究竟是不是创业?

如:这方面有很多讨论。一位深圳创客圈的人提出的理念我很赞同,他说,动手做的基数要够多,才有可能创业。过去,一个东西被生产出来,过程是冗长的,科技加持加快了速度,这几年又有群众募资平台出现,创业变得相对容易,但如果没有那么多会做东西的人,基数不够多,不够成熟,很难商业化。

商业化只是Maker运动一种结果,但也有可能像郑鸿旗那样,做出的东西没有一样可卖钱,哈!他是传道者。Maker 出发点不是想赚大钱,而是解决问题,当然,偶尔也会冒出赚钱的东西。

旗:我走宗教信仰路线(自嘲)。我观察创业竞赛发现一有趣现象,最常被提出的竟然是「订便当」。它反映了:生活太方便,方便到对于生活的想像如此匮乏,对生活的要求只有订便当而已。

当你一开始就想赚钱,想到的只是钱,当你想解决问题,想到的会是问题,并找方法解决它,这才是Maker正确的养成脉络,不可能每个人都是贾柏斯,动手做的人如果不够多元,很难发展成商业。

如:重要的是生活体验和观察。Uber等共享经济出现,是因为这个问题一直存在,但没人解决,现在找到方法,就创造了财富,所以还是要回到Maker核心:解决问题。教育体制也在推动Maker教育,现场请到中和国中阿碰老师分享心得。

阿碰老师:教育部在国中创客教育编了很多经费,也有创客教室,但学生被国文英文数学塞得满满,根本没时间动手做。老师也一样,以我为例,一周只有一堂生活科技课,四十五分钟,可以发挥的空间有限。不过,看到学生的改变,还是很幸福。

现场展示的十字弓,是一位学生的寒假作业。这个学生喜欢天马行空乱想,但不做。我出寒假作业,学校放假了,没人可求救,他只好自己上网找资料,虽然这个十字弓射程不超过五十公分,但至少他已学到Maker的精神就是要自己动手。

Maker教育最重要的是,不要提供孩子太多协助,让他们自己学习找资源。有些学生想做刀剑、斧头,甚至加农炮,家长会说:不好吧!有用吗?我只会提醒:注意安全。以前,我上版画课滚筒坏了,都要自己修。现在,学生会问螺丝起子在哪?主动解决问题。

如:华人社会常忘了「玩」这件事,最近看到一篇国外报导,介绍十位孩子如何玩电路版、写程式,家长不会花大钱帮他们买工具,只是陪伴,给孩子极大空间自己摸索。

旗:Maker存在日常生活中,家庭、学校到社区都可以有Maker,台北市大安区有个「古风小白屋」维修站,在一群志工发起下,成为分享工具的家具维修站,不只住在附近的人,很多外县市的人也慕名跑到那里,自己动手修东西。「古风小白屋」的经验让我想到,社区或里民中心或许可以成为Maker基地,退休的长辈有着丰富的人生智慧,可以将他们的经验传承下去。

Maker一定要做出东西?想法一定是要别人没想过的吗?

如:没有一件事是没人想过或没人做过的,Maker运动强调的是精神:我想要做一个东西,尝试着把它做出来,就算建立在别人的创新上,只要有动力去找方法,实际动手做,做出自己的版本,就是Maker。

旗:怎么样才是Maker?我是自己去探索,找寻答案,但这是我的历程,你的答案应该自己找,只要对生活有要求或感兴趣,都能成为一名Maker。

安:Make,不一定要从零到有,有时是因为想让东西变得更好而进行改造、破解(Hack),千万不要只是为做而做,精神才是重点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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